国家社科项目“本土基督教与中国民间信仰关系研究”学术沙龙举行

发布时间:2014-06-24浏览次数:29

  

64日下午,在闵行校区中文系古典文学教研室,国家社科青年项目“本土基督教与中国民间信仰关系研究”( 11CZJ017)项目负责人褚潇白就此课题进行了题为“义和团运动中的耶稣基督形象”的中期学术沙龙。中文系归青教授,杨焄教授、赵厚均教授及多位研究生与会。

本次沙龙从晚清反教漫画,特别是在义和团运动中发挥重要作用的漫画特点分析乡绅们所主导的民俗文化本身所具有的二元性结构,所谓的“孝”和“贞”不仅是伦理的观念,也是权力的控制。通过描述异在化状态下的耶稣基督符号进入二元性斥力结构的过程。课题负责人具体阐释耶稣基督位格性之被侮辱和被损害的特征。耶稣基督即以这种独特的形态成为本土性符号塑造的新的出发点。这场以乡绅文化为主体而结合民俗形式的反教运动,蕴含着许多民间逻辑,表现出极深厚的民俗文化的叙事特征。

反教漫画的主角,也即义和团运动中塑造的耶稣形象“猪精”是本次讨论的重点。“猪”这样一个符号在中国民间有着悠久的传统,它与非理性的情欲要素自始至终地联系在一起。《西游记》更是赋予猪以极端的象征意义,它所塑造的猪八戒的好色、贪吃懒惰的性格,其实是以古人关于猪好色、贪吃好睡的民俗观念为依据的。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左传》中就记载了一则将猪和淫乱事件联系在一起的故事,说是定公十四年,卫夫人南子与宋朝淫乱,于是“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这里的“野人歌之”指的就是民间传言,“艾豭”是老公猪的意思,在此指代和南子淫乱的宋朝,以后历代均以“艾豭”为奸夫和面首的代称。在各朝志怪小说中,猪都充当了淫荡且被惩罚的角色,如:唐朝牛僧孺在其《玄怪录》“郭元振”篇中讲到的乌将军是一头非常淫乱的猪,清朝著名志怪小说《聊斋志异》中更是有一种专门淫人妻女,女子一见即“裙带自解”的五通神,也即由马精、猪精和水怪等组成的五种动物神灵。当代人类学学者叶舒宪在《玄日人君》一书中总结说,猪的符号在中国有一层暗示,即“贪恋人家女色”。直至今日,台湾地区还流行用“猪哥”(闽南方言意为“用于配种的公猪”)一语代表好色男。

“天主”与“天猪”谐音,利用这样一个同音置换,乡绅们择取“猪精”形象来置换十字架上耶稣基督的人子形象,不仅将基督教中象征符号进行了所指内涵的置换,更因为猪精形象本身的民俗特质而呼应了中国百姓的集体记忆,轻而易举地颠覆了基督形象应有的一切基督教含义,而将中国传统民间符号的内涵注入到“耶稣基督”一词的能指中。乡绅们熟悉这些符号之特定的、可以往着邪恶层面作丰富想象的民间属性。在界分符号的疆域中,诸如此类的符号具有不言而喻的自明的指称。当把基督教归为这样的符号时,乡绅们已经站在道德正义的一方。民间的话语权力就是通过确认己方在道德上的正义身份显明他自身话语的权力,通过道德的认定显示它实施指控的正当性和合理性。除了以上关于淫乱象征的分析,猪的符号还有另一层所指。由于在中国民间传统中,猪常常被用来作为祭祖的牲祭,所以,猪精耶稣这个符号的多义性还在于:对于胆敢挑战“孝”这一基本疆域路标的基督信徒而言,这个需要被斩杀后供奉给祖先的牲祭符号,无疑是一个充满了嘲讽情绪的容器。

与会人员就为何耶稣基督被刻画成一种完全妖魔化的形象进行了热烈讨论,基本同意课题负责人的观点:“猪精”是一个植根于情绪、诉之于民俗、渲染以想象的充满敌视心理的“本土性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