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终身教授报告会第24场:许纪霖谈“革命后的第二天:1912—1927年中国‘魏玛时期’的思想与政治”

发布时间:2014-02-14浏览次数:21

  

1211日,校庆终身教授学术报告会第二十四场在闵行校区图书馆报告厅举行。本次报告会邀请到我校历史系终身教授许纪霖老师,做题为“革命后的第二天:19121927年中国‘魏玛时期’的思想与政治”的主题演讲,畅谈辛亥革命之后的政治建国(nation building)之路,共思中国视野之下的全球性现代危机。报告会由华东师大政治学系刘擎教授主持点评,吸引了来自全校各院系的数百名师生到场听讲。

正如霍布斯邦在《革命的时代》中所指出的,20世纪乃是一个革命的世纪,从一战以迄苏东的巨变,一波又一波的革命浪潮接踵而至,席卷全球,“革命”构成了这个世纪最嘹亮的话语。中国自然不能例外,而且似乎来得更早,未及1914的“欧战”,辛亥年的革命已然敲响了狂飙世纪的钟声。但对于中国而言,早熟的革命,所孕育的并非是革命所期待的果实,“革命之后该当如何”的讨论,在不断激进化的历史潮流中,却如鲁迅对于“娜拉”走后下场的反思,始终付之阙如,甚少得到严肃的学理讨论。如果说在革命时代,严肃的讨论受到意识形态的围攻,那么在一个后革命时代,甚至是已经对现代性进行反思的时代,正如许老师所指出的,我们不仅需要对革命进行历史事实的梳理,更重要的是在事实基础之上建构革命的理论反思维度。在本次讲座中,许老师即围绕辛亥革命后的历史背景,梳理19121927年的政治建国(state building)之路,并在此基础之上,反思现代情境之下的政治正当性问题。

那么,辛亥革命后的中国政治建设具体实情到底如何?正如许老师为本次讲座所取标题暗示的,那是中国的“魏玛共和国时期”,有其具体的政治架构,但却缺乏稳定的政治生态,文化繁荣而政治动荡,思想活跃而社会不安。短短的十余年时间内,从多党轮替的议会民主制,到总统独裁的行政威权制,再到党国体制的变化,政制变迁真如风驰电掣,一日千里。可以说,革命者轻易地打掉了帝制中国的普遍王权,但却建不起一个曾经期许的未来社会,动荡构成了稳定的敌人,击败了逝去的老中国,换来的却是一个军阀混战、政治动荡、社会躁动不安的乱中国。

中国革命后的第二天,为何出现的不是安康乐园,而是八方风雨?在许老师看来,这不是简单的中国现象,与之同时的埃及革命、土耳其独立等等,都出现了类似的飘摇与动荡。可以说,辛亥革命后的历史图景,非但不是独鹤鸡群,更而甚者乃是花开遍地,历史的独特性背后往往是普遍性状貌的一般注脚,对革命危机的反思,需要对全球现代性危机作深入诊断。许老师认为,辛亥革命后政治的动荡不安,实则直接联系着古今递嬗之下的政治正当性基础的变迁。世界袪魅后,上帝退场,所带来的乃是公意的赤膊上阵,负重的个体藉着原子式的科学论证和传统儒学的人本主义,被拉出历史的戏场,搔首弄姿。但是,公意到底是什么?辛亥后短短十余年的时间内,从多党轮替的议会民主制,到总统独裁的行政威权制,再到党国体制的变化,正是现代政治以私意代表公意、以国家代表公意、以人民代表公意的层层探索,人民最后走出历史的墙角,直接步入时代的舞台中心。但集体的人民如何体现出群起的公意?人民的声音是否又能够如实地表述而出?“革命后的第二天”并没有给予我们更多的历史经验事实,而需要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重新思考。